一众人等木雕泥塑般在屋里发呆了,一时谁也递不出话去。福康安皱眉凝思良久,说道:“阿桂和你送的有药,钱沣用了没有?这事要不要奏明皇上?”
“皇上肯定现在已经知道了。”刘墉道,“这是信,另外还会有急牒文书。”李侍尧问道:“这忒蹊跷——送药的是谁,都有谁同行?要拿问!”他说罢立即就后悔了,臣子有病乾隆赐药是常事,拿问谁?问什么?李侍尧用什么身份说这话?没有一条站得住脚!因又道:“我是说要请旨,派太医去查看一下病案!”
刘墉仿佛被这意外的事端惊怔了,木呆呆沉着脸不言语,倒吸了一口凉气才说道:“不久就有旨意的……”他讷讷的又道:“侍尧和四爷猜度的不错,黑水河大捷,海兰察和兆惠合兵黑水河,歼敌八万余人,生擒一万。我军死伤七千多。整个西疆已经平静。济度带着纪昀去查勘前线。大霍集占自杀,小霍集占逃往巴达尔山,正在遣兵追击合围,他只剩了一千多人,已经不成气候了……”
这又是一件惊人大事,却是喜事。众人一怔,还没有人说话,刘墉摆手道:“原定台湾的会暂停,吏部的人出去,我和四爷皋陶商量点事,叫你们时再进来。”于是考功司和吏部司官们纷纷退了出去。
“阿桂和珅十五爷八爷都在承德,皇上去了木兰秋狝。”刘墉燃烟重重地抽了一口,“现在最要钱的地方不是台湾福建,也不是圆明园。这一条请福四爷见驾务必说明白。”福康安也皱眉,徐徐说道:“劳军要一大笔,追击军队要一笔,伤号抚恤费不能少的,还有八万回人俘虏,人吃马嚼也要钱供应着。崇如兄说的不差——没事的时候觉得朝廷的钱多得化不完,天下这么大还缺钱了?出了事竟有些捉襟见肘呢!”李侍尧道:“战俘造册,遣散了能省一笔。”刘墉道:“和卓木伯克现在活着的很多,怕的是叛服不常,集结起来不得了。”李侍尧道:“那些回族酋长、头目,可以请旨就地处决。杀了他们!”福康安道:“你要兆惠学年羹尧?你还没有杀够?”李侍尧脸一红没吱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