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哲缓缓站了起来,手指摩挲着长剑的剑柄,冷冷道:“朕,并非莽夫,自然也知道和你单打独斗会有什么下场。朕,只是站在这里,等着你力气耗尽的最后一刻,亲手用这把长剑送你们二人一程。”
殿门,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带开,猛烈的北风带来了铿锵的兵甲之声,顺着殿门一直吹进夜飞雪内心的最深之处。除却这兵甲相交之声,霅溪馆空旷的殿内一片死寂,吴越国的君王高举长剑,剑尖指向她和翼安王,君王的脸庞在灯烛的暗影里显得有分外灰白,漆黑如墨的双眸里,闪着绝望而悲伤的光芒,活像,此时此刻,被人以剑相指顷刻就要性命不保的人,并不是她和翼安王,倒反而是他一般。
指向他们的剑尖,在随着呼吸不停地颤抖着,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君王哀莫大于心死的酸楚。夜飞雪并不明白,明明负她,欺骗她,伤害她,甚至于害于她爹娘的人都是他,可是为什么,到头来,却是他用如此绝望悲苦望着她,仿佛负他,欺骗他,伤害他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她一样。
长剑指喉,夜飞雪并不惊慌,只是所有的思绪和念头都在脑海中翻涌,隐隐中,总觉得那么苦涩和难过。
翼安王微微扬眉,长久不改的面色显得十分冰冷,他缓缓道:“难道皇上当真以为我们会一点准备都没有,就这样不顾生死地走进宫里?”